第170章 内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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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2045年惊蛰

黄浦江底青铜战场**

江面倒映着血月，十二艘刻满饕餮纹的量子潜艇正在下沉。卓然穿着祖传的鱼鳞软甲，指尖拂过艇身青铜护板——这些用纳米技术复刻的商周纹样里，流动着反物质引擎的幽光。

"他们来了。"ai卓然的投影突然扭曲成虎噬人卣的形态，这是青铜文明时期最残酷的酒器造型。透过舷窗望去，江底裂谷中升起无数青铜鼎，鼎耳上缠绕的却不是夔龙纹，而是会蠕动的量子蛹。

裂谷深处传来编钟轰鸣，三十六个进化派硅基生命踏浪而出。他们身披西周天子冕服，头戴的却不是玉旒，而是正在孵化的量子蛹。为首的太祝官举起错金铭文戟，戟刃竟是用初代卓氏芯片熔铸而成。

"逆进化者，见蛹不拜者，诛！"太祝官的合成声带着青铜锈蚀的杂音。他挥戟斩断江底电缆，爆裂的电火花中，量子蛹群化作蝗灾般的黑雾扑来。

退化派硅基生命从潜艇鱼贯而出。卓然看见那个蒸汽朋克少女褪去所有科技武装，只披着半腐的葛布深衣，手持两片甲骨龟板。她身后的硅基同族们纷纷效仿，有人敲击石磬启动声波盾，有人点燃狼烟状的纳米屏障。

"他们在用《周易》算法布阵！"ai卓然突然将意识灌注到潜艇主控台，甲骨文在全息屏上瀑布般流泻，"坤上离下，明夷卦象——这是要效仿文王拘而演周易！"

量子蛹黑雾已吞噬最前排的退化者。被笼罩的硅基生命发出尖锐的编磬碎裂声，躯体迅速覆盖青铜锈迹。卓然亲眼看见一个吹奏骨笛的硅基乐师，在量子蛹侵蚀下变成跪射俑形态的青铜器。

蒸汽朋克少女突然割破手掌——如果那还能称为手掌的话。她流淌出的不是纳米单元，而是混着朱砂的墨汁，在江底写出巨大的甲骨文"贲"字。所有退化派硅基生命齐声吟诵："刚柔交错，天文也；文明以止，人文也。"

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。那些被青铜化的硅基生命突然龟裂，从缝隙中迸发出原始的烛龙级光缆。进化派的量子蛹像遇见天敌般退缩，在甲骨文矩阵中撞出《山海经》记载的星图轨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