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5.羽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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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岱然没作声，胸口如擂鼓一般。他不知自己如何敞开的药瓶，如何抹了一指药膏，又是如何将药膏抹到眼前那白皙、光滑、柔嫩却又血迹斑斑的后背上的。

直到一声“嘶嘶”的沉吟声闯入双耳，他才晃过神来，垂下手，自责道：“抱歉，姑娘，我弄疼你了……”

“这点小疼，不足挂齿。再说，往伤口上擦药，本就像洒盐一样，怎么小心都会疼的。”

“姑娘，谁伤的你？”后岱然语气极淡，眼眸却锐利无比。

“哦，对了，我怕吓着你，还没与你讲我的身份。我叫原离，是威震五州的地狱灵使。能伤我的，自然也是地狱灵使了。”

“原来姑娘这般厉害。”

“那是当然。诶，你为何不上药了？”

后岱然缓缓抬起手，仔细凝视着那两条深凹的可怖伤痕，犹豫了一会儿，轻柔且谨慎地抚了上去。

这次，原离没有叫出声，只是微微颤了一下。

“姑娘，疼吗？”

“不疼，但你的手太凉。”

后岱然忙放下药膏，将双手搓热，然后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下原离好看的蝴蝶骨，问道：“现下呢？”

原离忍不住抿嘴笑道：“刚刚好。”

后岱然放下心来，一面为原离上药，一面看似漫不经心地道：“姑娘，过去，你也让别的……别的人为你上药吗？”

原离歪着头琢磨了会儿，回道：“没有，我以前受的伤，自己都看得到。”

“姑娘常常受伤？”

“怎么会，我可是地狱灵使。”

后岱然眼眸垂低：“姑娘，你说今日伤你的也是地狱灵使，我斗胆猜一下，此人可是五爷金将军？”

“神了，你为何知晓？”原离一激动，欲要转身，忽觉不妥，脑中响起后岱然那句凄惨的“姑娘，不要！”，随即尴尬地僵在原处。

后岱然瞳仁骤缩然后又慢慢恢复常态，道：“因为她是幽冥府唯一用鞭之人。”

“不愧是无双世子！”原离赞叹道，“你隐居了这么久，对外面的事竟然还能了如指掌，难怪那宸金圣女要给你下毒。”

“姑娘既知此事，为何还要救我？就不怕牵涉其中？”

“怕！我怕死了！所以，殿下莫要忘记我为你受的苦，替你做的事。往后闯荡五州，我可得倚仗你了。”

“此生不忘。”

“这……”原离没料到后岱然对自己的随口一言，会给出此郑重的答复，脸红了，“其实，也不需记这么久，只要殿下回宫之后，能记得赏我点银子，我便知足了。”

“好。”后岱然浅浅一笑，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。眼前，原离的血色伤痕已被厚厚的褐色药膏覆盖，他柔声道：“姑娘，药涂好了。”